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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勤耕耘 勇于开拓
——记连环画家王弘力和他的作品

  提起连环画家王弘力,每位熟悉他的人,都会产生会心的微笑。他那富有特色的姿势,幽默而有风趣的言谈,鞭辟入里的宏论,使人久久不能忘怀。更有趣的,是他能学说一些同志具有特色的语言,往往使你捧腹大笑。想不到天底下竟有如此奇趣。

  但,当他带上老花镜,潜心于学术的时候,恰如木雕泥塑一样,一个上午也听不到他说一句话。

  他学识渊博,肯于奋进,从不会无谓地打发时间,他诲人不倦,但态度和蔼,听取他的意见,恰似畅饮醇酒。

  他1927年出生于天津市的一个医生家庭,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,加之他刻苦勤奋,使自己的学识打下坚实的基础。他具有多方面的才能,史学、文学、戏剧、外文、少数民族文字,均有所通晓,尤其是在戏剧和契丹语的研究方面,更为擅长,在五十年代初,他曾写过京剧剧本《太平天国》,并由名伶周少楼先生演出。在契丹文的研究方面,曾在《民族语文》中发表学术成果。

  他幼年酷爱绘画,曾得画家陈缘督先生启蒙,未达而立之年,已誉满连环画坛。

  他的第一部作品《小游击队员》1949年发表于《东北日报》,接着又出版了单行本《解仇合密》,引起东北美术界的重视。

  《天仙配》是他的成名之作,1955年由辽宁画报社出版。这是一部在国内较早地描绘神话爱情故事的作品,他以人间的现实生活为依据,形象地、深刻而细腻地将人事理倾注于这部神话作品中,这样,使得整个画面情趣横溢,意兴盎然,不久获得了省青年美展一等奖,《美术》月刊予以介绍,后又译成三国文字对外发行。

  继《天仙配》之后,他的作品日益增多。几年中,出版了十种单行本以及一些短篇作品,其中影响最大的,要算《十五贯》、《王者》、《梦狼》、《崂山道士》、《三义士》了。而《十五贯》、《王者》曾获国内、省内一等奖。

  他的作品,特别注重人物刻划的深度,善于使用最简练的语言,表达广阔的现实生活,从构思到构图,颇具创造精神。一些平凡的细节,在他的笔下,象魔术师一样,发出异亲的光彩,随之深化了主题。这种可贵的创造,在五十年代,实开连环画创新之先河。

  五十年代的一些古典连环画,构图往往因袭舞台格局,服饰多为戏装,结果形成千篇一律,他反此旧习,根据作品所提供的时代背景,深入研究生活习俗和服装、器物,搜集、积累大量资料,使所绘作品具有浓郁的时代气息。

  在《王者》的构图上,他十分成功地使用了垂直鸟瞰构图,打破了连环画经常采用平视、中景的手法,这样,充分表现出神秘而恐怖的气氛,且使画面生动活泼,增加了艺术魅力。

  他善于采用绘影绘声的表现手法,这和他的文学素养有着密切关系。“王者”在整套作品中画面并没有出现,在文字中只提到“堂上坐着王者,十分威风,堂下官吏都来进见。”然而王者威风到什么程度,他并没有直绘,只在耸立的屏风上,画了一个巨大的身影,加之空旷深邃的殿堂,王者的神威便觉跃然纸上。此种表现手法,迄今尚值得借鉴。

  “绘声”须要通过细腻而典型的动作,来提示人物所要迸发出来的声音。在《王者》第12幅中,巡抚见姨太太一觉醒来头发竟被剃光,闹着要寻死,吓得呆坐一旁。姨太太手帕掩面,一手高举,手指微缩的动作,会使读者如闻其声——“我不活了。”再如《崂山道士》结尾的一幅,王七撞墙跌倒发昏时,其妻欲笑又不敢大笑,捧腹弯腰,以手遮嘴,似乎咯咯之声,若断若续。

  读过《梦狼》这部作品的人,对有些篇幅中作者的想象力,无不拍案叫绝。他在表现梦境时,背景池水与大树倒置,树根朝上,树稍向下,颇有昏昏欲坠,颠倒乾坤之感。再如金甲神捕捉群狼,来势凶猛,天摇地动,画面构图,也随之左右倾斜,这些创作性的处理手法,在五十年代是鲜见的,确给后人不小的启迪。

  他善于使用细节丰富主题,非常注意故事发生的环境,以及对道具的精心选择,虽然什物不多,但非常说明问题。在《王者》第9幅中,巡抚看姨太太梳洗打扮,前面帽筒上放着顶戴花翎,旁边鸦片烟具微露,这两件道具,不仅点出了巡抚的显赫身份,而且也反映出他的不良嗜好,再加之姨太太歪头扭屁股的风骚动作,活生生地勾画出这个官僚人家的腐朽堕落。《崂山道士》是一部颇具戏剧性的讽刺喜剧,在即将结尾的画幅中,使用小哈八狗来烘托画面气氛,不仅增添了生活实感,而且加深了故事的戏剧性。

  《十五贯》是一部脍炙人口的作品,他在这部作品中,塑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典型形象,这里有不同类型的封建官吏;受冤屈的青年男女;形形色色的市井细民……,对于这些次要人物、过场人物(如狱吏),也刻划得很入神。这不仅要有充实的生活依据,并且善于通过连环画语言,给予适度的夸张。在塑造娄阿鼠形象时,曾引起他一段童年记忆;他有一位近邻,外号叫“杨三狗”,由于吃喝好赌,逐渐变得败落了,只好到处骗吃骗喝。一天,突然闯到他家,把祖母留给他的糕吞吃了,还不知耻地向他瞪眼睛。这件事给他留下深刻印象,也成了他后来创造娄阿鼠的雏型。在这部作品中,娄阿鼠一出场,就颇具戏剧性:他从赌场出来,输得精光,又冷又饿,张着大嘴,瞪着大眼到处寻觅食物。这副无赖像,同当年“杨三狗”闯到他家向儿童抢糕吃何其相似。

  在塑造另一个反面典型过于执时,他曾有这样一段生活感受:在学生时代,有一位老师,总是爱装腔作势拿个架子,走路迈方步,天不冷端着肩膀,天不热拿把扇子,三句话不来就拍桌子瞪眼睛,动不动就用板子打学生的手心。对于这位既主观而又充满酸气的老师,在若干年后,又和他所要创造的过于执形象汇合到一起了。

  他在刻划人物时,非常注意社会生活的复杂性和人物性格的多样性,如《王者》中的巡抚和《十五贯》中的周忱,都是封疆大吏,但所赋予的性格各自不同。周忱在作品中出场不多,但给人印象颇深,况钟以乌纱帽担保,为受冤屈的青年男女请命,周忱紧锁眉头顾虑重重地闭口不语,这种不愿多事的作难神情,活生生地勾画出他那草菅人命的官僚气。况钟是主角,这位刚直不阿、清正廉明的清官,从“监斩”到“捉鼠”一直展现在读者面前,对于这位正面人物,他采用了多种手法进行塑造,有时借助环境烘托人物,有时着重于肖像的刻划,更有时在复杂的矛盾中显露其性格……

  在描写这些人物时,他有这样的体会:古代生活习俗由于生产水平、社会制度不同,因此和现代有很大距离(如服饰、道具、建筑、礼仪……),但应肯定一点,现实生活给他提供了不少创作古代人物的依据。

  王弘力在人物形象塑造上的成功,当然不限于以上所列举的作品,由于篇幅所限,只好留给读者自己去欣赏了。

  现在他已逾“耳顺”之年,但精力充沛,勤奋好学不减当年。他是辽宁美术出版社编审、中国连环画研究会常务理事、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、辽宁省文联委员、辽宁连环画研究会副会长。近年来他编绘了《历代服饰资料》、翻译了《人体速写》,专门为《美术大观》撰稿,并正在进一步绘制编篡工具书,为青年美术学子创造学习条件。

文:介凡文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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催人泪下秋扇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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